第72章
是自杀吗？”
当时间恢复后，葛叶看着被自己长剑刺穿的雷卡，不禁露出了讶异的神情来。
“刚刚那瞬间……好像是他自己被自己弹开的剑刺中的。”
圣音用着不甚确定的语气这么说着，跟完全无法看清楚的葛叶相比，他至少可以隐约看到两人的动作。
而当圣音与葛叶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雷卡却完全无法听到他们的话语。
因为现在的他，意识已经被困在那个时间异常缓慢的时空之中了。
这也是契约者的弱点之一，当契约者将死之时，神的力量将会无法控制，所以对雷卡而言，他必须面对自己如此缓慢的死亡……
就跟曾经被他所虐杀的人一样。
以前的雷卡，总是喜欢用剑斩下敌人的头后，然后用缓慢的时间，仔细欣赏着对方的死亡。
而现在的他，也确实的可以缓慢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死亡。
对于旁人而言，雷卡到完全断气只剩下几分钟，但对他自己而言，却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突然间，随着力量的流失，他也渐渐恢复了原本失去的理性。
“复仇……对了……我本来是要复仇的啊……”
赫然发觉的他，稍稍看了一旁的真轮一眼。
“好奇怪……如果是我要复仇……那死的人……怎么是我呢？好奇怪……”
随着理性的恢复，接着而来的，却是死亡前的模糊神智。
雷卡就在这种如同梦境般的自我世界中，迎接着自己的慢性死亡……
另一段复仇
“不管你们是谁，谢谢你救了我。”
当雷卡被悉业给解决之后，一旁的真轮，用着疲惫无力的语气这么说着。
“跟你无关。”
悉业用着冷淡的语气，回应了真轮的谢意。
然而，这时的真轮，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与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随即失去了神智。
因为之前的伤，让他失血过多，再加上战场上的精神恐惧，让他早已经疲惫不堪。
当他从短暂的昏迷之中恢复之时，这才发现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圣音给包扎妥善了。
“外面有很多士兵，是因为你的关系？”
不等真轮开口，悉业便如此问着他。
而面对悉业这样的询问，真轮于是就把自己以及这个国家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唷，原来是王子啊，不过……看起来还真不像呢。”
听到了真轮的话，葛叶不禁这么说着，而真轮此刻也只能苦笑。
“我本来就没什么领导的才能，也称不上是个好的继承人……不过现在大概连这些都不用担心了。”
说罢，真轮微微叹了口气，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对于王子这位子，他并不会特别的喜爱，只是一出生别人就这么认定了，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必须成为王子，继承并且领导那个国家，如此而已。
“那契约者呢？刚刚他提到的，那是什么？”
“是一种人，拥有力量的人类，但那些力量，却需要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做为交换。”
“自己身上的东西？那我用一根头发来交换，不就好了吗？”
“你想得美！所谓的交换，一定是重要的东西才能交换，对吧？”
“嗯，她说的没错。”
真轮点头同意了黑色回忆对葛叶的话。
“对自己越是重要的事物，牺牲越大的事物，可以交换到的力量也越强。”
“听起来好像是之前那个‘炼金术的世界’一样啊，事物是用等价交换的。”
“大概就是那样吧，不牺牲就不会有所得，这是我们这世界中大家都晓得的真理。”
“真的……是那样吗？”
突然间，悉业用着颇为疑惑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来，然而，随即却又摇了摇头。
“算了，这种事情我也弄不清楚，先说说你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这个嘛……如果是在能活着离开的前提下……”
说着，真轮却露出了难色。
尽管已经解决掉了雷卡这个强敌，但外头却还有着一大堆的士兵。
不仅如此，追杀自己的人之中，绝对不只有雷卡这个契约者。
想要光凭自己的力量，大概绝对是无法活着脱困吧。
尽管眼前的悉业，似乎拥有着能够帮助自己的力量，但真轮却不知对方究竟是否愿意帮忙。
“我要在这个地方四处看看。”
当真轮犹豫之际，悉业突然说出了这句话，随即站起身，朝着洞口处走去。
“这样啊……”
听到悉业这么说，知道没有希望的真轮，只是用著有些僵硬的语气回答着。
但谁知，刚走到出口前的悉业，却微微停下脚步来，缓缓说道：“如果想充当向导的话，那就过来吧。”
契约者之村Ｉ
就这样，真轮跟上了悉业等人，朝着自己原本国家的方向前进。
虽然自己的国家已经被占领，即使回去也不见得有什么意义，但是比起去一些陌生且同样危险之处，真轮最后还是决定，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一趟。
尽管他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或许将会毫无意义可言，但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而就在真轮带领着悉业等人往前走去之际，原本是走在众人最后头的圣音，这个时候却突然稍稍加快脚步，走到了悉业身旁来。
“你想要帮助他吗？”
“这要看他所谓的帮助是什么。”
“如果是像敌人复仇呢？”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
听到悉业这么说，圣音微微露出了笑容来。
“你好像……慢慢改变了呢。”
“一切人事物都会改变的。”
正如圣音所说的，在这么多个世界的旅程中，悉业的行为逐渐产生了变化。
原本面对事物，多半处于漠视态度，除非一些让他引起兴趣的事情会插手外，一概不去理会。但如今，却已经渐渐会主动的去做一些行动。
“我自己这么感觉……”
正当圣音思考着悉业的变化之际，突然，悉业缓缓说出了这句话来。
“当自己照着某种判断而行动后，似乎可以感觉到什么……虽然讲不出来，但确实有感觉。这或许……就是我旅行的原因之一吧。”
语罢，悉业不再多说，只是继续地往前走去。
一行人在真轮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个广大的平原之上。
那里是数日前真轮与敌军作战的地点，草原上还看得见遍地的尸骸与鲜血。
原本应该是清新的风吹来之时，却因为浓烈的血腥味而变得令人作呕。
“你们看，那里有人耶！”
突然间，眼尖的葛叶，指着前方数丈处，如此说着。
闻言，众人于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得几个人，在不远处的战场上。
从这边看过去，很难判定他们在做什么，只知道他们似乎在检查战场上头的尸体。
“……是来搜刮尸体身上财物的秃鹰吗？”圣音如此喃喃说着。
所谓的秃鹰，并非是指那种鸟类，而是用来指那些搜刮战死者身上财物的人，这在圣音以前所在的世界中常常发生。
尽管这并非是圣音原本的世界，但是原则上，只有要人的世界，就会有那样的人存在。
一听到如此，真轮不禁有股怒气，二话不说，便往那儿走了过去。
“连死人都不放过，不可原谅！”
真轮心中如此呐喊着，一想到对方搜刮的尸体中，极有可能有自己同袍在内，真轮就觉得怒不可遏。
然而，当真轮走上前去，正想拔剑阻止他们之际，忽然间，那群人中突然有人大叫了起来。
“找到了！他还活着，你们快过来啊！”
此言一出，包括真轮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讶异的神情来。
只见那群人一听到同伴的话，便立即跑向那儿去，而同一时间，悉业等人也都跟上前去。
“在这堆尸体中，我确定我听到求救声了！”
刚刚大叫的年轻人对同伴这么说着，并且指着一堆尸体之中如此喊着。
于是，其他人连忙开始，要把上头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抬出，但这工程却着实费时。
“让我来吧。”
突然间，悉业走上前去，还不等其他人把状况弄清楚，只见悉业一手一个，轻易的将上头的尸体都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