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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朋友七周年旅行,我们去了一个古镇。
我以为他会跟我求婚。
“我没优柔寡断,早就腻了,这次肯定分。”
“家里不会同意我娶一个残疾人,她还没工作……”
我听完录音,给客栈老板回:【谢谢小舅哥。】
1
很多人说,恋爱谈得太久是结不成婚的。
可能也分不了手吧,毕竟纠缠太深。
所以即使腻了也还要继续演深情男友,晚一天分手就是对我多一分恩施。
第二天,我们各怀心事地参观完寺庙,在山下小馆吃了碗素面。
“林慎,我们结婚吧。”
他愣住了,赶紧表情管理,装作惊喜又无奈的样子,嗔怪我:“你给我收回去,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求婚的,你捣什么乱啊。”
“算了算了……”
他从包里拿出了戒指,深情款款道:“安安,嫁给我,我会爱你一辈子。”
我苦笑不得,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笑说:“半年前,找朋友定制的。”
“我给你戴上。”
我递过去,手一松,戒指掉进了他的面汤里。
“你跟我求婚,你女朋友知道吗?你家里同意吗?”
“什……”他抬头看我,强笑道,“别闹,我女朋友不就在这儿吗?”
“等回去了,你是不是会跟她说:我本来是想跟她提分手的,但是她跟我求婚,我虽然不喜欢她了,但也不想伤害她,毕竟她跟了我这么多年。”
“你放心,我肯定会找机会跟她说清楚的,我现在爱的是你,怎么会真的跟她结婚。”
“安……安安……”他慌了。
“你说不出口我来说,林慎,我们分手吧。”
2
他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说爱我,舍不得我,对不起我。
没说出口的下一半是,但他更爱新鲜,更爱自由,受不了一成不变。
喜新厌旧而已,我难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让我觉得他面目可憎的是,他竟然借坡下驴,真的要跟我求婚。
他就是优柔寡断,什么都舍不下,不想舍下。
“姐姐?姐姐,天黑了,要回家睡觉了哦,不然会被妖怪抓走的。”
我坐在河边“失恋”,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突然过来跟我说话。
我回头一看,云柏骑了辆电瓶车,三轮的。
小姑娘叫金子,我跟金子坐后面,回了客栈。
林慎已经走了。
云老板开车送他去车站,他多给云老板转了一笔钱,让云老板帮忙照看我,有事给他打电话。
我吃着云老板煮的牛肉粉,笑了,“外快是不是得分我一半啊?小舅哥。”
金子奇怪道:“什么小舅哥?我只听说过大舅哥。”
“快吃,吃完回家写作业。”云老板按了一下金子的头。
这时有客人进来,他去办入住。
小舅哥呢,就是辈分上是舅舅,年龄上只能当哥哥。
我十岁那年,我爸三十五,给我找了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后妈。
小后妈带着一个弟弟,就是云柏,比我大两岁。他们父母早逝,是小后妈一个人把弟弟带大的。
云柏那年正好上初中,就开始住宿了,只有周末来我家住两天。
小后妈挺好的,我不讨厌她,但是家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我很不自在。
云柏寄人篱下,当然更不舒服。
而且他看不惯他姐姐卑微地讨好我,我也烦我爸总叮嘱我要多让着小舅,主动点,小舅学习好,让我有不会的问题去问他。
他听到后,表情明晃晃就是抗拒,嫌弃,大小姐你可别来问我。
谁稀罕啊,自作多情。
我们相看两厌。
3
事过境迁,我们现在倒是像许久不见的旧友,没有客套,也不怎么生分,也默契地装作不认识。
虽然这次的重逢我们都很意外。
“你看男人的眼光还是那么差。”
云柏坐下,吃金子剩下的粉,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
“马后炮。”
“我看第一眼就知道这人不行。”他又说。
我“哈”地冷笑了一声,“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早点出现给我掌掌眼啊?”
他无言以对了。
“没这义务。”站起来收碗走了。
气死了。
我上初中后,也想住校,我爸不同意。我们互相妥协后的结果是,我要跟云柏上同一所中学。
上就上吧,反正我初一他初三,我女生他男生,不会有什么交集。
开学没多久,就有一个初三的学长追我,每天给我送零食饮料。我对他感觉就一般般,而且当时还没怎么开窍,根本不想谈恋爱。
但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我一直说不要他的东西,他不听,照送,觉得坚持就能感动我。
周末回家,云柏主动给我说了话:“那个赵燃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反倒逆反了,你凭什么管我,真把自己当个舅啊?
“是不是好东西我自己会看。”
周一,云柏就跟赵燃打架,请了家长。我是三天后才知道的,在回宿舍路上碰上赵燃了。他这几天没来找我,我还有些纳闷。
他问我跟云柏什么关系,是不是给云柏上过。
我震惊羞愤,拉着朋友走,他在后面骂我“臭婊子”。
周五放学,我们一起坐车回家。云柏脸上还贴着创可贴,我很别扭地关心了他一句,毕竟也算是为我出头。
“不关你的事。”
我:……
4
我上楼,云柏从厨房出来叫住我,扔给我一瓶眼药水。
我没接住。
“看什么看?你要我一个残疾人弯腰捡啊?”
他过来捡起来,按到我手里。
“怎么回事?”他问我腿。
我挑眉,还以为您多忍得住呢。
“那你手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左撇子,但这两天他干什么都用左手,他电瓶车好像也改装过,转把在左边,刚才用筷子也是左手。
他不说话,我转身上去了。
回房间我洗了个澡,吃了片褪黑素,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脸和眼睛都肿得没法看。
林慎给我发信息,说他已经把东西都搬走了。
还给我卡里转了一笔钱,房租,分手补偿,还是青春损失费?
人可笑,钱得收。
我洗漱完下楼觅食,看到常年在和云柏聊天,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常年,我初中高中加大学同学,好基友。不知名男演员。
“宋与安。”他看到我了。
“你不是在拍戏吗?”
“你分手不告诉我?”
我们一起开口问。
我没和他说是因为他在拍戏,他没拍戏出现在这儿是因为临时被人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