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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文学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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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书籍名:《隋唐五代文学研究综述》    作者:杜晓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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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马茂元、王松龄的《论〈长恨歌〉的主题思想》则史料考证与理论分析并重,较为全面地论述了"爱情说"的观点。文章认为,沿用历史题材的《长恨歌》,"自不可能完全抛开历史而向壁虚构;然而作为诗的主体、诗的核心,它那富有悲剧意义的感人至深的故事情节,则来自民间传说,是不受历史原型的局限的"。实际上作品塑造的李杨形象,已经脱离了他们的"历史原型";作品所描写的爱情悲剧也不再"仅仅是帝王宫妃的悲欢离合,而具有普通男女爱情悲剧的性质"。因此,应从较广阔的时代意义上去把握和理解《长恨歌》的主题思想所蕴含的社会历史内容:既要看到作品通过对李杨爱情悲剧的描写,"歌颂了爱情的坚贞与专一,倾诉了对他们爱情上不幸故事的深刻同情";同时也要看到作品"在客观上反映了李杨故事的原始创造者――处于中唐战乱时代的人们(包括文人)对美满爱情的理想和渴求"。

            钟来因《〈长恨歌〉的创作心理与创作契机》从三个方面分析了《长恨歌》的创作心态:(1)作为仕途得意的新进士白居易,出于"生活浪漫,思想开朗,反旧礼教习俗等要求,促使他写出《长恨歌》这样的'风情'诗";(2)对初恋者湘灵的思念及不能与之结合的"绵绵之恨",是其创作《长恨歌》的"感情的酵母";(3)反映了白氏婚前对爱情的理想与渴求。

            八十年代以后,持双重主题说的学者相对少一些。主要有刘辉扬的《一篇〈长恨〉有风情》、陈小玲的《哀艳之中,具有讽刺》、蹇长春的《〈长恨歌〉主题平议――兼论〈长恨歌〉悲剧意蕴的多层次性》等。其中蹇文在评价、分析各派观点的是非得失的基础上,主张摒弃单一主题说的僵化模型,分三个层次去把握《长恨歌》的悲剧意蕴:即把李、杨悲剧分别看作爱情悲剧、政治悲剧和时代悲剧,从而使爱情主题、政治讽刺主题和时代感伤主题,各有所依存和附丽。居于不同的层次的三重主题,构成一个有内在联系的统一的整体。

            除了主题,学界还对《长恨歌》的艺术魅力、艺术渊源及其对后世和在国外的影响进行了探讨,如张安祖的《论〈长恨歌〉的艺术成就》、钟来因的《〈长恨歌〉的创作心理与创作动机》、陈允吉的《从〈欢喜国王缘〉变文看〈长恨歌〉故事的构成》、马晓光的《此恨绵绵无绝期――谈谈贵妃杨玉环及其形象演变》、赵炎秋的《两曲悲歌千古魅力――〈长恨歌〉与〈李尔王〉阅读中读者同情现象试探》、唐音街的《〈长恨歌〉与佛道关系论述的新进展》、张国光的《杨玉环的艺术形象及其历史本来面目――论〈长恨歌〉对杨玉环的美化》、王用中的《白居易的初恋悲剧与〈长恨歌〉的创作》、张俊哲的《母题与嬗变:从〈长恨歌〉到〈杨贵妃〉》、周相录的《〈长恨歌〉在日本的影响》等。其中陈允吉文认为,《长恨歌》同当时方兴未艾的通俗讲唱文学有着极密切的关系。特别是它叙述的这个美丽曲折,又掺杂着佛教因果报应和诸行无常的故事,则十分明显地受了《欢喜国王缘》、《目连变》等讲唱文学的影响。其渊源可以追溯到印度佛经中有关有相夫人和目连的若干传说。唐音街则介绍了台湾学者王梦鸥《〈长恨歌〉的结构与主题补说》一文,认为该文"全面探索了《长恨歌》与道教的关系"。王文中提出王质夫与白居易交情相当深,而且王质夫隐居于仙游山修道求仙,"从时间上看,《长恨歌》的创作,至多不晚于白、陈、王三人同游仙游山之后一二年。四川道士的神话,即杨通幽的故事,见《太平广记》卷43。这神话源于唐玄宗避难的西蜀,王质夫后来死于梓潼,正邻近于杨通幽的乡里。王质夫相信神仙,相信道士的传说,并由他把这题材提供给了白居易,却不料这题材消化到诗人的脑子里,褪下了神秘色彩,仅剩下一种对爱情的执著感。"

            《琵琶行》  《琵琶行》是同《长恨歌》齐名的作品,研究的文章也不少。其中较有深度、别具新意的文章则主要有陈寅恪的《白香山〈琵琶行〉笺证》、蒋礼鸿的《"琵琶行"的音乐描写》、何其芳的《新诗话(六)》、霍松林的《〈琵琶行〉赏析》、王达津的《漫谈〈琵琶行〉》、金学智的《白居易〈琵琶行〉中的音乐美――兼论白居易的音乐美学思想》等。

            七、白集整理和版本研究

            本世纪白居易研究的另一大收获,就是对白居易文集的重新整理以及白集版本源流的研究。

            白居易文集的新整理和版本研究  白居易生前曾对自己的诗文加以集录、整理,后经唐末五代兵乱,篇什多有散失。现在存世最早的白集刻本,是南宋绍兴时所刻的七十一卷本《白氏长庆集》。胡适在《跋宋刻本白氏文集影本》中曾对此版本的版刻情况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评述。

            从本世纪初以来,学界在全面吸收白居易研究相关成果的基础上,对其文集作了大量、有效的校勘和整理工作。

            四十年代中后期,岑仲勉先后发表了《白氏长庆集伪文》、《论白氏长庆集源流并评东洋本白集》、《文苑英华辩证校白氏诗文附按》、《补白集源流事证数则》、《从文苑英华中书翰林制诏两门所收白氏文论白集》、《从金泽图录白集影页中所见》等六篇文章。他通过大量细致详尽的校证和考释,解决了白氏作品研究中的几个关键性问题,为进一步深入研究白居易提供了极大方便。这几个关键性问题是:(1)考订《白氏长庆集》最后编订时间在唐武宗会昌二年(842);(2)提出《白集》东林真迹于唐末或五代初已经消亡的论断;(3)根据传世的唐代碑志、正史、类书互相核校,比较宋代以来《白集》传世刻本的异同,指出今本所收白氏诗文大致可分为六类:"第一类,信白氏作品也。第二、三两类,其中虽有可疑,然未获强证,吾人不能断为非白氏作品也。第四类至第六类则异是,其必非白氏所作。"(4)他校定《白集》诸刻各有所善,指出从总体看,明马元调本优于日本那波道圆本。日本著名学者花房英树曾撰文盛赞岑氏对《白集》的研究"实在是充实的著作"。

            四十年代末,陈寅恪也曾着力于白居易作品的笺证、整理工作,先后撰著了《长恨歌笺证》、《白香山新乐府笺证》、《琵琶行笺证》等文,在白诗的笺释、考订方面,颇多发明。

            五六十年代,白集整理和版本研究未有大的突破,人们只是在岑仲勉、陈寅恪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稍有推进。如刘文典的《群书斠补(元白诗笺证稿等五篇)》、卞孝萱的《对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的一些意见》、朱金城的《〈白居易诗选〉编年注释质疑》等。

            白集整理和版本研究的高潮是在八十年代之后出现的。1980年中华书局出版了顾学颉校点的《白居易集》,该书以宋绍兴本为底本,参校宋明清的一些主要刊本,改正了原本明显的错误和脱漏,并将前人已经拾补的连同新近发现的佚诗佚文编为外集两卷。这虽不是各本的会校、会勘,但已经是世纪初以来第一个经过整理的白居易诗文的全集本,给当时研究者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本世纪白氏文集整理、校勘方面的最大成果当推朱金城的《白居易集笺校》。该书笺证部分,以笺释人名为主,兼及典章制度、词语典故。它在广泛吸收陈寅恪、岑仲勉等前辈学者相关成果的基础上,努力发掘新材料,纠正了不少前人和时人的失误。此书的校勘,以明马元调刊本《白氏长庆集》为底本,参校历代白集刊本十一种,唐、宋两代重要文集及选本七种,罗列异同,以备众说,类似于集校。但是,本书又不同于一般的集校,能尽量吸收已有的学术成果,使得校勘记不限于一般的列异同、校是非,而具有较高的学术水平。

            九十年代以后,在白集整理和版本研究方面取得成果最丰的学者当数谢思炜。其博士学位论文《白居易集综论》上编考论结合,着重探讨白集的版本问题,从"《白氏文集》的传布及'淆乱'问题辨析"、"日本古抄本《白氏文集》的源流及校勘价值"、"敦煌本白居易诗再考证"、"明刻本《白氏讽谏》考证"、"《新乐府》版本及序文考证"、"明刻本《白氏策林》考证"、"明郭勋刻本《白乐天文集》考证"等几方面,对白集版本源流演变和现存白集的构成情况进行了调查和研究,理顺了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白居易作品的普及  本世纪尤其是八十年代以后,白居易作品的普及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在白居易诗文的选注本的出版方面,五六十年代是一个高潮。苏仲翔选注的《元白诗选》是较早的一部白诗选本。1962年12月作家出版社出版了顾肇仓、周汝昌选注的《白居易诗选》,在注释和编年上都做了不少工作,书后还附有白居易年谱,是当时较好的选注本,在学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白居易诗文选注本出版的另一个高潮是八十年代。这一时期不但再版了五六十年代出版的两种《白居易诗选》,还新出版了王汝弼选注的《白居易选集》、刘逸生主编、梁鉴江的《白居易诗选》,王汝弼著诗文兼选,具有一定的特色。

            在白居易诗歌今译方面,则首推霍松林的《白居易诗选译》,该书选择白诗一百多篇,用现代汉语作了诗体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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