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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岩满脸紧张。
“你来回折腾不方便,干脆住几天院吧。”
李悠悠面露难色:“我也这么想的,就是最后一个床位让苏晴......”
宋岩点点头,示意她放心,然后叫住我:
“老婆,你把妈接咱家住去吧,也方便照顾,床位让给师姐,她家就她自己,没人照顾。”
我已经懒得生气了:“你去她家不就得了?”
宋岩有些不悦:
“苏晴,你说什么呢?”
“师姐身体不好,大夫都说容易变胃癌,你别这么自私行吗?”
以前我处处为他着想,是应该的。
现在我不让自己的东西,就是自私。
“那你呢?为了别的女人道德绑架自己妻子,就不自私?”
李悠悠建见众人围观有些不自在,语气有些不悦。
“算了,晴晴占有欲强,你和我多说句话都会多想,别勉强她了。”
我笑了:
“霸占别人老公两个多月,又当婊子又在这立牌坊,你脸皮就这么厚?”
啪。
宋岩的巴掌毫无防备打在我脸上。
“你大呼小叫什么?不嫌丢人吗?”
耳朵嗡嗡作响。
胸腔的疼痛加上这一巴掌,浑身止不住痉挛。
我用尽全力反手还击,却被他死死抓住手腕甩到一旁:
“不让就说不让,你别作了行吗。”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保安也过来了拉着他。
我踉踉跄跄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胸口好像有个深渊,里面满是绝望。
“你打死我吧。”
见我一副求死模样,宋岩似乎有些后悔,又有些没面子。
他甩了甩手:
“我看你是疯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一会我跟妈说。”
说完他便扶着李悠悠坐到一旁:
“放心,我丈母娘人大方,对我就像亲儿子,一个床位没问题的。”
脸上的疼痛提醒我,我还活着啊。
我捂着脸,像个幽灵一样从他们面前进了病房。
病房内,护士已经兑好了药。
“打完会有些不良反应,不舒服就叫我。”
“你这么年轻,积极治疗,五年以上生存率很高的。”
面对护士的安慰,我苦笑。
然然死后,我都不在乎生命了。
“你最好把头发剃了。”
“不然看见一把把掉会更难受的。”
“怎么?是疼了吗?”
护士调着点滴速度,我赶忙擦着眼泪摇摇头。
以前然然总说我长头发漂亮。
一想到以后再也听不到他夸我了,心里就难受。
药水一点点打进身体。
它们尚且知道流淌在何处,我却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妈,你回来了,然然呢?”
门外,传来宋岩的声音。
3
“你来干什么?”
我妈满腔怒火,但知道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
别看她脾气暴躁,但对宋岩就跟亲儿子一样。
当然不是因为宋岩有多好。
而是她从我嘴里听到的宋岩永远都是个好老公,好爸爸。
生活中小来小去的事她知道,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然然和我这件事,她彻底失望了。
“我同事胃炎犯了,我恰好送她过来。”
“哦对了妈,你这是血压又高了吗?”
我妈冷言冷语:
“本来挺正常,看见你就高了。”
宋岩略带讨好。
“妈,你是怪我这段时间没在家吧,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多陪陪她们娘俩的。”
“晚了,以后别叫我妈了。”
门被推开,我妈的手被宋岩拉住。
“妈,你们娘俩气性都真大。不过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你看我同事胃炎挺严重的,她想住院,但最后一个床位让你们占了,要不你去我家住几天,让苏晴照顾你......”
啪。
宋岩被打个趔趄,直接坐在椅子上。
屋里几个病患家属都愣了,也齐齐看向门外。
“不是,你怎么还动手呢?”
李悠悠指着我妈。
我妈反手对她又是一巴掌:“骚狐狸精,轮得着你问我?”
刚才几个围观的人也都在旁边看热闹。
“让他刚才打别人,活该。”
李悠悠挨了巴掌又被骂,委屈大哭。
宋岩捂着脸,完全没想到我妈会这么凶猛:
“妈,你怎么不讲道理呢。”
“道理?“老娘扇人需要道理?你要不服就报警抓我。”
“以后你别叫我妈,听着恶心,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同意让苏晴嫁给你。”
“还有你,给我死一边哭去,不然信不信我还扇你?”
宋岩被喝住了不敢说话。
李悠悠见宋岩没为自己出头,赌气挣脱着宋岩的手。
“行了,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走。”
宋岩见她受了委屈,拉住她,两个人拉扯着。
屋里看热闹的大娘受不了了,她风尘仆仆推门出去,指着他俩破口大骂。
“在这演情深深雨濛濛呢?”
“一个胃炎叽叽歪歪像要死了似的,一个媳妇化疗都不闻不问,还帮小仨争床位,你俩是一个妈揍出来的吧?”
4
“什么?”
宋岩来不及生气,他大步踱进屋,看见我在打着点滴。
得知这是化疗药时,他的手发抖,缓了好一会才张嘴说话:
“苏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俯下身蹲在我面前,拿起我的手,难得哄我。
“晴晴,我刚才真不知道,你扇回来,别气了。”
他为刚才那巴掌懊悔不已。
李悠悠眼里的委屈一瞬间转为无辜,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窃喜:
“不好意思晴晴,我们真不知道你得了癌。”
我指了指门:“现在知道了?可以滚了?”
宋岩眼神示意她先别说话了,然后轻声细语安慰我。
“晴晴,得病就积极治疗,不然儿子看见你这样也会难受的。”
我妈把他往边上一推。
“儿子?你还知道你有儿子?”
宋岩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这时,张医生进了屋。
他是然然化疗的主治医师,现在是我的主刀大夫。
“治疗方案制定好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不能再拖,化完这个疗程就得手术,家属签字吧。”
“我来,我是病人老公。”
宋岩抢先过了去。
张医师皱着眉:
“苏女士,我记得宋然骨髓配型那天,你不是说他爸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