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然我们对一切同党的路线不相符的东西反应异常强烈。
军事科学的课程从开始就安排得较好。1919年冬季和春季,一年级学的课程有“战术、司令部业务、军事学术史、炮兵、工程保障、地形测绘和军制学。此外,有些学员由于文比程度不高,还去听普通文化课。向我们传授知识的范围每星期都有所增大,5 月外出参加了战术演习。演习的主要缺点是它脱离了当时的形势。我们强烈希望战术教员和军事学术教员讲课中所引用的战例,主要不是取自亚历山大·马其顿反对波斯或叶夫根尼·萨沃斯基王子反对土耳其人的远征史,甚至是十九世纪的战争史(当时教员只讲这个时期以前的),而是取自日俄战争史、第一次世界大战史和国内战争史。
对于国内战争,为我们组织了专题讲座,由过去毕业于总参军事学院的约阿基姆·约阿基莫维奇·瓦采蒂斯和原革命军事委员会野战司令部参谋长费奥多尔·瓦西里那维奇·科斯佳耶夫两人讲授。瓦采蒂斯是革命前旧军队的上校。科斯佳耶夫是革命前旧军队的少将。他们两人精通军事,战例讲得清晰生动,通俗易懂,尤其是不久前他们还亲自领导过苏维埃军队,开始是在东方面军,尔后在各个方面军任职。听他们讲课的不仅有学员,而且还有教员。后者一边听着报告人讲述不久前发生的事件,一边耸着肩膀说:“得啦吧!要知道这才是昨天发生的情况,有关事件的资料暂时还没有收集齐,并且事件的参加者都还健在,他们是当事人。这能会是客观的吗?这是学院——可不是你们的小卖店。”
第一位同意与我们共同研究1914—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经验的是战略学教授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斯维钦。第二位是军事学术史教授瓦西里·费奥高罗维奇·诺维茨基。他们两个在旧军队时就担任过较高的职务。而现在他们则热心地献身于培养红军指挥员的事业。应当说,在所有的教员中,正是斯维钦和诺维茨基在理论方面给我的影响最大,最重要的是,我从他们的讲课中得出结论,必须避免陈规旧套和死板公式,应尽力创造性地运用军事方面的遗产。
例如,斯维钦教授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们应当掌握过去的军事思想,并尽量地知道得多一些,只有这样作了之后,你们才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在研究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国内战争的经验方面,1920年由一群学员组织的军事科学协会起到了一定作用。遣憾的是,由于我正准备毕业考试,没来得及参加这一工作。因此,只限于听听其他人的报告而已。特别使我感兴趣的是有关国外军队的技术革新问题的报告。
在那个时候,许多教员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立场。过去,他们之中有些人轻视国内战争的经验,因为这个战争不是按一般规律进行的。弱者战胜了强者。飞机和坦克有时在步枪面前无能为力。在集团军的后方人们起来反抗,而镇压这些反抗常常不是诉诸军事措施,而是通过一定的社会经济和政治决议来解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事情的军事一面已不复存在。不是的,它仍然存在,甚至还发展了,但此时已经带上了由于阶级斗争重要性的提高而引起的一种特殊色彩。于是课程内容的性质每年都有很大变化,也更多更经常地以昨天的事件为例来教育我们。
1921年1 月,当我的伤口剧烈疼痛的时候,我得到了几天休假的时间。请允许我在这里中断我对学院的记述。
我决定在苏多格达度过我的假期,以便和熟练冶金工人的女儿叶夫多基娅·波得罗夫娜·别洛瓦哑结婚,我们已经相好五年。缓慢爬行的列车,在上坡的路上气喘嘘嘘地停了下来,好像要把我短时间的休假全部吞掉拟的。旅客们手拿斧子和锯进入森林,给蒸气机车喂了本柴以后,它勉强地跑起来,然而又仅仅是跑到下一个高坡便又停下了。最后我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苏多格达执行委员会,这个由于我曾工作过而非常熟悉的单位,于1 月31日晨把结婚证书发给了新郎和新娘。在这之后,一大群老朋友在我的老同志,当时任俄共(布)县委书记的马尔科夫家里集会,祝贺我们的婚礼。在当时那个困难时期,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正如常言所说,大家一起集资就餐,委托了一些人带面包,另一些人带鱼,再一些人带其他一些菜肴,如此等等,尔后隆重地庆祝了我们生活中新的里程碑。2 月1 日我们乘雪撬去利吉诺,到妻子父母的家里。他们殷勤的迎接了我,而持“反对立场”的人多少有点突如其来地暴露出来。几个妻妹当时带来一些“体面的熟人”。尽管他们也是劳动人民家庭出身,可仍以斜眼看我。原因是新郎的外表实在有点寒磅。在我健康的一只脚上穿着黑色靴子,而害病的一只脚上却是灰色靴子,并且有些肥大。上衣也有些陈旧,带有补丁,还烧了个洞。姑娘们睁大眼睛看着我,当我不在场时,就唱起小调:“我们的冬尼亚是朵真正的玫瑰花,却嫁给了豆腐渣”,以此来取笑。
1921年10月,学员们毕业的时候到了。这是学院第一次大批学员的毕业。毕业前我们经过了国家考试,作完了三个课题。第一个课题是有关军事学术的一个重要问题:在战略和战术中思想和意志的统一。留给毕业生四十五分钟答题时间。每超过一分钟都要扣分。如果考虑到试题丰富的内涵、外延和考卷的篇幅,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完是不简单的。优秀的评分鼓舞了我应试下一个课题的信心。第二个课题带有历史性质。我分到的题目是两个战役:吕岑战役(大吉尔申斯基战役)和包岑战役。1813年4 月20日(5 月2 日)在萨克森的吕岑城附近,拿破仑一世重创了由庸碌无才的п·X ·维根施但指挥的俄普联军。维根施但是在库图佐夫逝世后接任指挥战役的。1813年5 月8 日至9 日(20日至21日)于施普雷河上的包岑城附近,拿破仑又一次击溃了联军。对我的要求是不仅要对这两次战役作出全面分析,而且要把双方统帅的战役思想加以对比。这次考试我得到的成绩是“良好”。因为在我的总结材料中,由于打字员的失误打有错别字,因此受到考试委员会主席B ·ф·诺维茨基的批评。教授严厉地向我指出了作为一名总参谋部的军官所不应有的疏忽大意。第三个课题是论述集团军规模的战役,我得到的分数也是“良好”。它的基础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作战经验。当时我们还未达到把我们国内战争的经验实际应用到考试的水平。但是,即使从研究分析交给我的这一足够现实的课题,对我来说也是受益不浅的。
为了庆祝毕业,我们一群学员组织了隆重的晚会。不仅是毕业生而且他们的家属也都得到了节日的礼物。后来,我们衣袋里揣着委任书,充满理想、满怀豪情地奔赴各自新的工作岗位,决心把自己的知识贡献给建设正规的工农红军的事业。
军事改革
在尼古拉·卡希林身边。1923年。关于改革的争论。熟习的地方。什么是“动员计划”?戈尔巴托夫、佩列梅托夫、伏罗希洛夫、伏龙芝……。巴济列维奇走过的道路。
我从军事学院毕业时,被推荐担任旅长职务。休假一个月后,我来到驻彼得格勒的独立训练旅。虽然这里的工作极为重要,但是,M ·H ·图哈切夫斯基并不同意这一任职。他说,还是将过去的骑兵,二十四岁的旅长留在骑兵任职更为合适,并与总司令○·C ·加米涅夫商谈,要把我调到西部(白俄罗斯)军区去。因此,1922年1 月以前我在工农红军司令部待命,由于上级首长没有提出异议,我就到西部军区去了。
当时,白俄罗斯还没有同俄罗斯联邦结成联盟国家。众所周知,苏联是在1922年12月建立的。但是,各苏维埃加盟共和国之间的军事同盟,早在国家联盟成立以前就已形成。它是因国内战争产生的,并且为共同保卫苏维埃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和外高加索不受帝国主义侵略的事业服务,在尔后则是组建苏联的前提之一。至于西部边境,一个急待解决的问题是加强它的防御。这就是我为什么把新的任命视为最富有战斗性的、非常必要的原因。
在白俄罗斯,摆在我面前的任务是组建骑兵军司令部,并担任该军的参谋长。鉴于司令部必须要由经验非富和能干的人员组成,因此,这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尽快地配齐了干部,选定了武器和器材。但是,事后才得知,急于组成骑兵军司令部是徒劳的,因为由国内战争著名英雄H ·д·卡希林担任军长的军司令部被调到白俄罗斯来了。因而我被委任为托木斯克西伯利亚骑兵第1师参谋长。
由于我和卡希林在一起服役的时间很长,我想简要地谈谈他的情况。卡希林与其弟弟伊万(也是国内战争中的英雄)不同之点是不讲究穿戴,行为端正,对人稍嫌冷淡。他是一个无限忠于苏维埃政权的人,是位军人姿态端正,有组织能力和善于思考的军事领导人。卡希林的一位祖先曾参加过十八世纪普加乔夫领导的农民战争。卡希林和伊万的父亲虽然在乌拉尔附近的一个村镇中担任过哥萨克村长,但却被当局视为不能依赖的人物。1918年3 月卡希林弟兄在南乌拉尔建立了第一个苏维埃哥萨克百人团与杜托夫匪帮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