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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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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书籍名:《欧洲文学史》    作者:中国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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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吉尔沙诺夫等的影响下,背叛了贵族家庭,走上革命道路。为了应付未来艰苦的革命斗争和专制制度的残酷迫害,他顽强地锻炼自己,特意睡钉子床,在物质生活上也有所克制;他到处浪游,同劳动人民一起做工,体验他们的生活。作者热烈地颂扬他为“茶中的茶素”、“原动力的原动力”。由于图书审查的关系,作者对这个职业革命家形象只作了简略的刻画。

            薇拉所创办的缝纫工场,体现了车尔尼雪夫斯基对未来社会的生产组织的理想。他认为,一个合理的社会应该满足每个社会成员的物质要求,而关键就是在生产中“所有主和工作者完全统一”。作者这样描叙薇拉的工场里的女工们:“本钱是他们的,他们本身便是老板,因此老板应得的那份利润归他们所有了,”在那里,每个工人所得的钱比别的企业的工人更多,生活更富足。作者以为,在未来社会中,通过这种劳动组合,可以消除剥削,使人人都富足。然而,离开无产阶级政权,这样的生产方式仍不能避免自由竞争和两极分化。所以,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理想社会也只能是一种空想。

            车尔尼雪夫斯基是俄国五、六十年代农奴制改革和农民运动蓬勃发展时期最卓越的思想代表。他的活动是多方面的。他是革命民主主义运动的领袖,又在哲学、政治经济学、美学、文学评论、小说等方面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为此恩格斯对他的不幸遭遇感到十分感慨。恩格斯说:“尼古拉·车尔尼雪夫斯基这位伟大的思想家,他对俄国有无数的贡献,把他长年流放在西伯利亚的雅库特人中间而对他施行慢性暗杀,将永远成为‘解放者’亚历山大二世的可耻的污点。”

            尼古拉·亚历山大罗维奇·杜勃罗留波夫(1836-1861)生于牧师家庭。1853年,他不顾父亲要他上神学院的意愿,进入彼得堡的中央师范学院历史哲学系学习,受到赫尔岑、别林斯基和车尔尼雪夫斯基著作的影响,形成了革命民主主义和唯物主义的世界观。1856年,他结识了车尔尼雪夫斯基,1857年大学毕业后便参加《现代人》杂志的编辑工作,开始文学评论活动。由于工作紧张和肺病严重,他在二十五岁时就去世了。他把短促的一生献给俄国解放运动,在几年之中写出几十篇美学和哲学论文,深刻地揭露了俄国这个“黑暗王国”。正如列宁指出的,即使是在沙皇血腥统治下的农奴制俄国,“杜勃罗留波夫和车尔尼雪夫斯基还是善于说出真相,他们的办法就是一方面闭口不谈1861年2月29日的诏书,另一方面嘲笑和责骂当时的自由派。”

            杜勃罗留波夫的第一篇文学论文《俄罗斯语文爱好者谈话良伴》(1856),是研究十九世纪俄国期刊文学的。他批判了当时学院派和“纯艺术”派的文艺评论标准,主张文学应当反映和批评现实社会。《论俄国文学发展中人民性渗透的程度》(1858)一文,从文学是“按照生活而形成”的观点出发,分析了西欧文学和人民生活的关系,指出在西欧文学中存在着许多代表不同观点和利益的派别,但是“几乎没有人民的一派在内”。作者着重研究了俄国文学发展的历史,认为人民性在俄国文学中还没有得到完全的体现。他要求作家和人民逐步接近起来,从人民利益的观点出发去评价社会生活,真实地反映现实;而只有这样的作家才配称为具有“人民性”。杜勃罗留波夫在这里所说的人民,主要是指俄国的广大农民。

            杜勃罗留波夫最著名的文学论文,是评论冈察洛夫、奥斯特罗夫斯基和屠格涅夫的三篇文章。《什么是奥洛摩夫性格?》(1859)阐释了冈察洛夫小说《奥勃洛摩夫》的主人公性格的社会意义,指出奥勃洛摩夫的“惰性”正是他的农奴主地位和寄生生活造成的。文章认为,这一典型的出现是“时代的征兆”,它是奥涅金、毕巧林、罗亭等一系列“多余的人”形象发展到五十年代的结果,奥勃洛摩夫这种人并不像冈察洛夫所理解的那样已被埋葬了。相反,当时贵族社会中到处都有奥勃洛摩夫性格,因此必须继续与之作斗争。但杜勃罗留波夫对冈察洛夫的贵族自由主义观点没有充分展开批驳,有些地方甚至把奥勃洛摩夫这个典型的客观意义和作家创造这一典型的主观意图混淆了起来。

            《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1860)是评论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剧作《大雷雨》的。文章从革命民主主义的立场出发,评述了这部描写俄国城镇生活的戏剧,肯定了卡杰林娜的反抗精神,并指出这个形象的出现标志着俄国封建社会已遇到阻力和抵抗,她是黑暗的专制农奴制王国里的一线光明。文章还进一步指出,卡杰林娜的形象表明,那种只能说、不能行的贵族知识分子已不能满足社会的要求,当时需要的是能够行动的、有坚强性格的人。

            《真正的白天何时到来?》(1860)评论了屠格涅夫的小说《前夜》。杜勃罗留波夫赞扬英沙罗夫反抗土耳其压迫的爱国精神;同时点明,俄国社会所需要的不是英沙罗夫那种反对异族压迫的英雄,而是和本国的专制农奴制压迫作斗争的革命家,也就是“俄国的英沙罗夫”。他还通过对女主人公叶琳娜的分析,满怀信心地指出,俄国的英沙罗夫很快就要出现。也就是说,俄国已处在革命的前夜,“前夜离随之而来的下一天并不远,总共只有一夜之隔!”他根据对作品的剖析而得出的革命性结论引起屠格涅夫的反感,但对革命民主派却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杜勃罗留波夫的文论闪烁着革命民主主义者的战斗精神。他总是对所评论的作家和作品的意义给予新的阐发。他不仅能客观地分析作品,解释作家的创作意图,而且能通过对作品所反映的现实的分析,表达自己对社会政治问题的见解和理想。继别林斯基之后,杜勃罗留波夫发挥了文学要服从社会斗争的思想。他的文章思路细密,热情洋溢。他和车尔尼雪夫斯基曾经被恩格斯誉为“两个社会主义的莱辛”。

            尼古拉·阿列克塞耶维奇·涅克拉索夫(1821-1878)是革命民主主义诗人。他出生于伏尔加河畔一个地主家庭,父亲是个退役军官,为人残暴,不愿为儿子的学业花费金钱,于1838年把他送往彼得堡进武备学堂;但他违背父亲的意志,径自到彼得堡大学去旁听。于是他的父亲对他断绝了全部接济。从此,十七岁的涅克拉索夫便不得不长期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但他始终没有放弃诗歌的探索和创作。1841年,他结识了别林斯基。正是在后者的帮助下,他才逐渐走上“真正的诗人”的道路。

            1847年起,涅克拉索夫主办《现代人》,积极从事编辑和诗歌创作活动。农奴制改革后,他维护该刊的革命民主主义传统,不顾条件艰难,继续担任主编。1866年《现代人》被查封后,他又于1868年和谢德林一起主办《祖国纪事》,使它成为七十年代进步阵营的喉舌。他的创作是在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和杜勃罗留波夫的直接影响下开展的,他的世界观也是在他们的熏陶下形成的。列宁虽然指出涅克拉索夫曾一度“在车尔尼雪夫斯基和自由派之间摇摆不定”,却把他同讽刺作家谢德林相提并论:“涅克拉索夫和萨尔蒂科夫曾经教导俄国社会要透过农奴制地主所谓有教养的乔装打扮的外表,识别他的强取豪夺的利益,教导人们憎恨诸如此类的虚伪和冷酷无情。”列宁认为涅克拉索夫是农民的革命意志的忠实表达者。

            涅克拉索夫在四、五十年代的创作主要是抒情诗,他讽刺官僚、贵族的腐败,描写城市贫民和农民的悲惨生活。在《当代颂歌》、《摇篮歌》(1845)等诗中,他用简洁凝练的诗句,辛辣地讥讽了“外表是官吏,灵魂是下流胚”的达官贵人。《犬猎》和《故乡》(1846)对荒淫愚昧的地主生活作了无情的揭露。《夜里我奔驰在黑暗的大街上》(1847)、《大街上》(1850)等诗描写彼得堡的贫困饥饿的角落,抒发为了给死去的孩子买棺材而沦落为娼的妇女的悲哀,描绘因饥饿偷窃一块面包而被逮住的可怜的病人等,暴露了尖锐的社会矛盾。在《昨天五点多钟……》(1848)一诗中,涅克拉索夫表示自己要为受压迫的劳苦大众呼吁。克里米亚战争爆发后,农村的苦难加深。在《一块未收割的田地》(1854)中,诗人展示了农村一片残破凄凉的景象。《大门前的沉思》(1858)描写一群从外省长途跋涉来到彼得堡请愿的农民,在一个显贵的府邸门前遭到呵斥,连门也不让进,骄奢淫逸的府邱主人,同衣服褴褛、背脊伛偻、脚上磨出血泡的农民构成鲜明的对比。诗人从这一场面联想到全俄国农民的苦难,说人民的悲哀比春天泛滥的伏尔加河水还要深广。这首诗由于揭露性强,当时未能公开发表,但以手抄本广泛流传过。

            这一时期,涅克拉索夫明确表示了他对诗人使命的看法。在《诗人与公民》(1856)一诗,他反对“纯艺术派”诗人“在苦难的岁月里,歌唱山谷、天空和大海的美丽,歌唱亲爱的恋人的抚爱”,认为这是可耻的。他提出要做一个诗人,首先必须是一个热爱祖国的公民和反对社会罪恶的战士,不怕狂风暴雨,不顾流血牺牲:

            你可以不成为诗人,

            但必须做一个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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