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飞行员被抛出座舱,举手求救。然而,他飞机上的4颗准备攻击我们的炸弹毫不留情地把他送上了西天。猛烈的爆炸震得艇尾向右倾斜,不过我们总算逃脱了。
仍然是12日,英国空军中尉赖特首次用自导鱼雷击伤了一艘潜艇。当飞机飞临U-456艇时,潜艇被迫下潜,赖特中尉便对准下潜旋涡,投下1枚自导鱼雷。机组人员抱着怀疑的态度,在该区域上空盘旋了2分钟,后来看到距鱼雷入水点约900码处鼓起一个小水柱。不一会儿,艇长泰赫尔特海军上尉便操纵受伤的潜艇浮出了水面,并对飞机进行了猛烈的射击。飞机由于燃油不够便饶过了这条"瘸狼"。但逃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次日晨,加拿大第423飞行中队的1架"桑德兰"式飞机和2艘护航军舰配合,将这艘潜艇送入了海底。
护航运输队安全渡过了中大西洋。
当中大西洋的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同盟国飞机在5月14日用自导鱼雷进行了两次成功的攻击。第86中队和美国海军第84巡逻中队的两架飞机各对1艘刚刚下潜的潜艇发射了自导鱼雷。每次都是经过一段时间后在水面上看到一股蘑菇状的水柱。飞行员甚至不能肯定这枚小小的鱼雷是否已经击沉了潜艇。然而德国的战时日志清楚地记载着U-266和U-657艇正是在这些海域神秘地失踪的。
自导鱼雷也装到了舰载机的挂架上。7月,在亚速尔群岛附近水域护航的美国航空母舰"桑蒂"号派出双机进行巡逻飞行,飞机均挂载了自导鱼雷。美机采用了一种新的战术:用一架飞机迫使潜艇下潜,另一架飞机在其下潜旋涡的正前方施放自导鱼雷。7月14日,美机用这种战术击沉了U-160潜艇,15日击沉了U-509,30日击沉了U-43。
"闲逛的安妮"对德国潜艇进行着可怕的屠杀。然而,潜艇并没有善罢甘休,"狼牙"仍旧锋利,它还在拼死顽抗着。
"恶狼"的反抗
给盟军飞机留下痛苦记忆的第一艘德国潜艇是U-595。1942年11月14日早晨,英国皇家空军第500海上巡逻中队中队长斯波茨伍德空军中校在地中海南部奥兰以北水域发现1艘德国潜艇,驾驶这艘潜艇的德国艇长克瓦耶特-法斯勒姆是一位难对付的对手。他曾在"沙恩霍斯特"号战列巡洋舰上驾驶过1架水上飞机,有3年飞行经历。他对飞机的薄弱部位了如指掌,驾艇技术又非常高超。这一仗注定是一场恶战。
英军的"赫德逊"式飞机开始攻击了。首次攻击非常成功,深水炸弹的爆炸将潜艇抛出了水面,然后又落入一片水雾中。然而,潜艇却丝毫无损,因为德艇长在炸弹爆炸的瞬间以惊人的驾驶技术把潜艇易损的尾桨和舵机转向了安全方向。艇长命令炮手就位,准备对空射击。"赫德逊"式飞机第二次向潜艇发动攻击。中校对着颠簸的潜艇归了一串炮弹,艇长一边规避一边向炮手下命令。潜艇逐渐不再颠簸,可以向飞机射击了。当飞机又一次进入攻击阵位时,潜艇上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射飞机的油箱和副翼。油箱被击穿了,副翼也无法操纵,飞机无法做机动动作,不得不退出战斗。中校用无线电招来了本中队的另外两架飞机。格林中尉的飞机首先进行攻击,飞机下滑到离水面约30英尺高度,紧靠潜艇艇首投下了深水炸弹。潜艇规避未及而受伤。但艇上的火力仍然猛烈而准确,飞机数处中弹,机身布满了被打穿的窟窿,炮塔被打坏,信号弹舱起火,格林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他不得不退出战斗。这时又1架飞机赶来了,两机同时向潜艇攻击,艇长马上辨出了哪架飞机是主攻,命令集火射击主攻飞机,飞机又被击伤了。另一架飞机见势不妙,只得和受伤的飞机一块儿退出了战斗。1小时后,第500中队的恩索尔少校驾机赶到,他不顾敌人猛烈的炮火,准确地投下了深水炸弹。潜艇由于受伤而无法规避这最后一击。艇长命令艇员破坏掉秘密设备,将文件抛入海里,然后将潜艇搁浅在非洲北海岸。不久美军俘虏了所有幸存者。
另一艘给盟军飞机重创的德国潜艇是U-615,艇长拉尔夫·卡比茨基海军上尉也曾经当过飞行员。这次他驾艇同9架飞机进行了厮杀,并取得击落1架、击伤2架的战绩。
战斗发生在委内瑞拉外海。1943年8月5日晚,从特立尼达基地起飞的美国1架"水手"式飞机攻击了U-615,但未对其造成任何伤害。潜艇逃跑了。马图斯基上尉驾驶的另一架"水手"式飞机次日找到了它,并给其重创。卡比茨基艇长向司令部报告:"潜艇受损,艇首露出水面,航速仅两节,水平舵未坏,人员平安。"紧接着又是沉重的一击,电文变了,"破损——破损——起火"。但这第二次攻击也给飞机造成了严重后果,卡比茨基的炮手击中飞机数处,打坏了机舵,飞机坠向海底,无一人生还。这时,潜艇也已无法下潜,德国人处于束手就擒的境地。飞机从四面八方赶来。潜艇失去了机动能力,但仍用对空火力击伤1架"水手"式飞机。潜艇艇员们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然而,天刚黑,1架美国B-18轰炸机就攻击了它,1架"水手"式用照明弹照明。攻击没有成功,潜艇又一次逃脱。午夜后不久,又1架飞机发现了它,但它伪装成被击毁的样子而未遭攻击。直到天亮时,1艘美国海军驱逐舰出现在它面前时,它才彻底失望。艇长命令艇员逃生,然后他打开海底门与潜艇一片沉到了海底。
如果说上述两艇负隅顽抗的下场不太美妙,那U-450艇就比它们幸运多了。1943年10月底,伯梅海军中尉指挥着德国海军U-450艇由直布罗陀海峡向地中海航行。1架"威灵顿"式飞机发现了它。乘坐这架飞机的一名英国陆军军官后来叙述了这场战斗的情景:
没有月光,繁星闪烁。海面上,到处闪动着白色的斑点。远处,灯塔有规律地闪亮着。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机内通话设备的谈话声外,万籁俱寂。驾驶员躺在飞机头部,副驾驶员操纵着飞机。我站在机头部位,一只脚踏在无线电室门口,另一只脚踏着驾驶台伸出的支架。仪表板的刻度盘上发出一缕微弱的荧光。我们已飞了4小时,不知何时是喝咖啡的时间。
那个小个子苏格兰人讲了几句话,但我没有听懂。正驾驶员开始往回爬,我身体紧贴着后面的门,好让他挤过去操纵飞机,副驾驶员则回到他原来躺着的位置。正驾驶员检查了仪表。事先已安排好了,如果我们投入战斗,我在机首机枪就位。副驾驶拉了拉我的腿,示意我到位子上去。我一只脚靠着他蹲了下来,双手紧握机枪,大拇指顶住按钮。我看不见前方有什么,只见一个灯塔从右侧滑过,飞机在加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何时该射击,也不想通过机内通话设备去问,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用到它。所以我拉掉副驾驶员左耳上的耳机,大声喊:"要我射击时,碰一下我的腿。"我喊了两遍,但他一直注视前方没有理我。前面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将遇到什么呢?是一艘船还是一架飞机?但我怎么知道它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呢?下次起飞前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究竟出了什么事?探照灯打开了,周围是一片浓雾。他妈的!外面连个鬼也看不见!啊,1艘潜艇!有人在机内通话设备里大叫起来,于是我的拇指按了下去,一溜高尔夫球似的红色枪弹飞向潜艇。我事先应弄清他们喊的是什么意思。如果打错了,有人会因此挨骂的。我们继续俯冲,头几个高尔夫球变成烟头大小了。距离太远了,这些子弹飞过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飞机速度更快了,几个"烟头"打到了指挥室右边,还有一些打到了左边。越来越大的暗红色的"网球"也开始向我们飞来,这是1艘德国潜艇!谢天谢地!我紧按枪机,保持射向。那些"网球"直向机头飞来,但却擦了过去。红色"网球"逐渐集中,形成一个漏斗状的火力网。我真希望敲掉潜艇指挥室,但未命中,飞机飞过去了,探照灯也熄灭了。我向左下方看去,除了星星什么也看不见。
驾驶员用机内通话起喊着:"真倒霉,真倒霉!"我觉得周围突然间充满了很多外面新鲜的空气,还夹杂了一点汽油味。驾驶员呼叫机内每位成员的名字。"比尔!活着吗?""活着,先生。""威尔逊,你在吗?""在,先生,但灯被打灭了。""汤米,你好吗?""好,先生""斯科蒂?"他连喊三声,一次比一次急促。斯科蒂终于回话了。都安全。
副驾驶员从我两腿下面爬出来,查看驾驶台的下面。下面乱成一团,发亮的管道有的在渗油,有的在喷油,乱七八糟。飞机一侧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我们返航了......
深水炸弹未能投下去,U-450安全驶入了地中海。那架受伤的"威灵顿"载着那位有了点经验的陆军军官,一摇一摆地飞回了直布罗陀。
无 力 回 天
自导鱼雷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把潜艇送上西天,因此这种可怕的武器并未给德国水兵造成心理恐慌,他们压根儿不知道这种武器的存在。然而,另一种更直接的反潜武器却令德国水兵们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给他们造成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正如德国海军的命令所言:火箭弹齐射对于年轻的和没有经验的人有很大的精神威胁,应用严格的纪律加以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