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的确是这样。在李小龙的人生里,如果没有莲达,他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就;可以说,没有莲达,李小龙的人生将会是不完整的。
2005年7月20日,英国第五频道电视台为纪念李小龙65岁冥寿,连续播映了几部李小龙的旧片和纪录片。在纪录片中,媒体采访了已步入老年的李小龙遗孀的莲达。这么多年以后,莲达回忆起她19岁时和李小龙的恋爱情景,脸上仍浮现难以掩藏的甜蜜与羞涩。在这次采访中,莲达提到了多年前写的一篇追忆文章,她说:“那就是我心中永远的布鲁斯·李!”这篇文章这样写道:
对所有要看这篇追忆文章的读者,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请你先把所有的偏见与想像抛弃,原原本本地接受李小龙,了解他的为人,认识他自生至死始终是一个男子汉,因为你如果想了解一个人,你就必须以虚心的态度去观察他。相信你绝不至于仅以书的封面去断言一本书,或以一枚落叶去决定一棵大树吧。同理,根据一小部分是无法把一个人的全部加以定论的。请你现在就把有关李小龙的所有想法都抛弃。其实,与别人的人生事实的接触是一件有益的事,或许多少可以受到他影响也说不定。
李小龙是一位非常敏感的人。我们的婚姻属于国际婚姻,但丝毫未曾有过国际婚姻常见的问题。那些人种、文化、教育、习惯上的差异,可以说反而使我们的关系更加密切,因为我们互相吸取对方文化的长处。我们的婚姻与其说是1+1=2式的结合,倒不如说是两个一半合而为一。换言之,虽然没有喝同样的一杯茶,但茶壶却是由两人所分享的。我们一向都很尊重个人。我们的爱情起初燃烧得非常炽热,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成熟,爱情也变得像静静燃烧的煤炭般,更为深厚。有些人或许会说最大的悲哀在于没有被爱,但我倒觉得不爱才是最大的悲哀,因为如果不爱就不可能给予,也就不可能获得。如果我们的婚姻能被搬上银幕,只有一个地方希望能加以修改,那当然就是结局。与一般的夫妻一样,我也经常为李小龙的事感到焦急万分。但因为看多了小问题演变成两个人决定性的问题的例子,所以我们都努力去避免它。重要的是,互相帮助。如今回想起来,发现有三种因素是支撑我们婚姻最大的力量,其一就是宽容。或许有很多情形使你很难做到以宽大为怀,但这时不妨用忍耐来解决问题。其二就是忍耐。李小龙是个急性子,有时会在矫正他的过错时大发脾气,这是人所皆知的。但在私生活中,他是非常温柔的,他曾经以最大的耐心使我能在香港住得舒适而不至感到格格不入。李小龙曾言传身教告诉我忍耐。宽容与忍耐是只能存在于人与人的结合之中。但率真不同,率真是一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以自由而毫无隐瞒地表达自己想法的能力。率真就是支撑我们婚姻的第三个因素。以一个演员也好,以一个真实的人也罢,李小龙在肉体上、心理上都是一个可以表达自我的人,所以才会把观众迷倒。
成功背后的女人(3)
惟有宽容、忍耐、率真,才能获得观众的爱,启迪他们的想法、感受以及自觉。人的心灵是很奇特的,给得越多,所得也越多。当然,去爱一个人既不是期待,也不是施舍。如今回想,我发觉李小龙曾在精神上给予我太多的鼓励。我和他的婚姻生活虽然只是短短十年,但他留给我的是生活中极重要的判断力、生命力以及决断力。我们的两个可爱的孩子,也都承袭了他这种精神。
不过,李小龙却没有把他自己完全地交给任何人,甚至是我。他知道他想要完成一些什么,他的一生就将花在那些事情上。而且,为了要完成那些事情,他也具有必要的能力、创造力以及无穷无尽的精力。过去他难免也有抉择的痛苦经验,但最后还是发现自己的目的在于成为一个演员,透过电影来表现自己。当然,他也具有完成此愿所需的洞察力、献身、勇气、忍耐以及伟大的爱情。在他喜欢讲的话中,有“光是知道是不够的,必须要加以应用。”“光是希望是不够的,非去做不可”等话。李小龙一向不坐等机会,而是自己去制造机会。他是把使自己样样要比别人好视为一种义务。
他的目标不在富有或成名,而在于完成高品质的工作。虽然工作完成后而获得财富和声望,但那只不过是副产物而已。但要坚守原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为了要成为一个有自我主张的演员,把全部精神都灌注于工作。李小龙丝毫没有偏见,与所有不同人种、宗教、阶层的人之间都搭上了桥梁,就像对我一样,跟他有过私人交往,一齐分享过人生的人来说,他也许会永远变成我们的一部分。他深知自己的能力和创造力,而过的是每天均以事实证明这一点的生活。他的33年是充满了生命力的人生,要比活了两倍长的人更有所创造,更值得满足。一个人充满生命力而生活时,对死是不感到惧怕的。我相信他自己走过的是正直的人生而安息在平静中。李小龙并不希望我们为了想念他而哭泣,他只为我们能够从他那里学到如何辨别是非而高兴。
我愿意在这里对他表示敬意,给他所应得到的赞美。
第六章:飞龙在天
嘉禾的诚意
1970年,香港电影界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直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担任宣传部主任的邹文怀,从邵氏公司辞职离开,自己另立门户,组建了嘉禾电影公司。
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是当时香港最大的电影公司,它成立于1958年,从成立后的30年间,几乎垄断香港电影业,影响至今。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是邵氏兄弟电影的黄金期,不但它的影片享誉国际,更是培养了李翰祥、张彻、楚原、胡金铨等一批香港电影著名导演。香港有东方影都之称,在20世纪60年代,人口才300多万的香港却能年产故事片300部左右。港产影片在亚洲,特别是在华人集中的国家和地区有非常好的市场。这和当时的邵氏兄弟等电影公司的大力制作和推广港产影片是分不开的。
邹文怀也是当时的名人,他的突然跳槽引发了当时的舆论风暴。有人指责他忘恩负义,翅膀硬了便要远走高飞;也有人认为邹文怀为邵氏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而邵氏兄弟公司始终没有给他合适的待遇,仍然把他当作一个外人;更多人人则认为,像邹文怀这样能干、又有雄心的人,总有一天要自己大展身手的。邹文怀创业初期的艰难可想而知,但成功的花,背后无不浸透奋斗的艰辛和血泪。日后,嘉禾电影公司的影响力丝毫不比邵氏兄弟电影公司逊色,这应该算是邹文怀当初创业艰难的丰厚回报。
1970年4月,在好莱坞始终没有得到重用的李小龙情绪难免有些低落。他带着5岁的李国豪告别妻子和幼女回香港探亲。这次回香港,对李小龙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改变。李小龙在港期间,除了和童年时的好友小麒麟等人叙旧之外,还对香港电影的发展做了一些了解。当时他在港期间受到了想像不到的欢迎,走到大街上,居然有很多人能认出他来,能叫出他 “李小龙”的名字。这种受到欢迎的程度使得李小龙的心情大为好转,也动了回港发展电影事业的念头。虽然香港和好莱坞无法比——前者影响是地域性的,后者的影响则是国际性的,但是当时有记者采访李小龙这位“从好莱坞归来的影星”是否有意在港发展自己心爱的电影事业时,李小龙回答得很直接:“那当然,如果剧本与片酬都合适的话。”
由于媒体对李小龙的宣传,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找到了李小龙,谈合作拍片的事情。但是邵氏公司的老板邵逸夫显然精明过人,他知道李小龙在好莱坞也不是那种顶级明星,所以给李小龙开出的薪酬是每部片子两千美元;每部影片的制作成本大概在七万美元左右,并想和李小龙签订长期合约。这样的待遇和当时香港其他的演员没有多大的区别,很显然跟好莱坞没有办法比。但是李小龙看中的邵氏公司在亚洲电影圈子的雄厚的实力和影响力,当时李小龙已经结束探亲回到了美国,他在太平洋彼岸口头答应加入愿意加盟邵氏公司,但是要邵逸夫把剧本及有关资料先寄给他看。这也符合李小龙的个性,他一直就看重剧本,而对片酬却没有太苛刻的要求。但是邵氏电影公司却摆出店大欺客的姿态,要求李小龙先回到香港,见面商量。李小龙对这种没有诚意的邀请感到很反感,便答复道:“应该你们来洛杉矶与我谈。你们不来,就算了!”或许正是因为双方的个性都太张扬,谁也不肯让一步,最后李小龙和邵氏电影公司的合作便不了了之。这一次与李小龙的擦肩而过,在日后李小龙和嘉禾电影公司合作拍摄的影片创一个又一个的票房记录时,不知道邵逸夫是否也暗地里后悔莫及?
邹文怀得知李小龙的和邵氏的不愉快后,心里窃喜,马上行动起来。当时邵氏因为出演《大醉侠》而轰动影坛的当红影星郑佩佩婚后侨居美国。邹文怀马上派出嘉禾电影公司的制片人、导演罗维的夫人刘亮华到美国,想一举把郑佩佩和李小龙都挖到嘉禾来,肩负双重人物的刘亮华虽然最后只完成一项任务,但是对于邹文怀来说,已经无异于找到了一个大金矿。
刘亮华用中国传统的登门拜访的方式取得了李小龙和他家人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