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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文学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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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书籍名:《隋唐五代文学研究综述》    作者:杜晓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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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庭筠爱情词主要表现爱情凄凉哀别是仕途上屡受挫折所产生的心理历程具有相当程度的一致性。其因仕途困顿而起的深痛悲哀,可以算是温词悲愁深隐的内容本质。但作者同时又指出,温词与诗歌中那种有心寄托不同,而悲愁深隐、兴寄都出于无意。温词的这种创作特点对后世词的发展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二、韦庄词研究

            韦庄词集的整理  学界对韦庄词的研究也比较深入,这首先表现在本世纪先后出版了多部韦庄词集的校注本,如胡鸣盛的《韦庄词注》、向迪琮校的《韦庄集》、刘金城校注、夏承焘审订的《韦庄词校注》、李谊校的《韦庄集校注》、曾昭岷的《温韦冯词新校》等。

            韦庄词艺探讨  本世纪学界对韦庄词艺术风格、成就及其在词史上的地位也作了较为细入的探讨。

            本世纪上半叶论集韦庄词的文章大多属于介绍性质,因而也就较为简略和肤浅,如吴家桢的《韦庄诗词之研究》、吴烈的《浣花词与草堂词》、金麓詝的《韦端己及其词》、管本簥的《韦庄的生平及其词》、艾治平的《韦庄》等。

            五十年代,出现了一篇专论韦庄词、且较为深入的论文,即夏承焘的《论韦庄词》》,华东师大中文系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3月版)。该文通过与温词的比较发现韦词具有"疏"、"显"两种风格,并指出"像韦庄这类酣恣淋漓近乎元人北曲的抒情作品,在五代文人词里是很少见的;只有当时的民间词如敦煌曲子等,才有这种风格。这是韦庄词很可注意的一个特点。"作者进而又指出,"韦庄的作品的最大特征,是把当时文人词带回到民间作品的抒情道?上来,又对民间抒情词给以艺术的加工和提高。这是他在词的发展史上的最大的功绩。"文章还从三方面说明了韦庄的词如何走上抒情的道路,探讨了韦庄词与音乐的关系,分析了韦庄抒情的影响。可以说,这是本世纪第一篇较为全面、深入探讨韦庄词的文章,因而它的发表在韦庄词的研究史上也就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八十年代以后,探讨韦庄词的文章更多了。其中总论性的文章主要有夏承焘的《韦庄的抒情词》、叶嘉莹的《论韦庄词》、施蛰存的《读韦庄词札记》、莫砺锋的《论晚唐五代词风的转变――兼论韦庄词在词史上的地位》、陈如江的《韦庄词论》等。叶嘉莹文指出韦庄词对情事多作直接而且分明之叙述,这不仅是韦词的一大特色,亦为词之内容之一大转变。施蛰存文则对韦庄的《菩萨蛮》等词作的创作时间和本事进行了一些考证。莫砺锋文认为:从温庭筠开创的题材为艳科、纯属客观的描写、仅供歌儿舞女所唱的"伶工之词"到抒情抒怀的"士大夫之词",人们往往据王国维《人间词话》视李煜为此变化之始。实际上,韦庄在恢复词的抒情本质和使词风趋向自然清丽的过程中是李煜的先导。韦词有一些温词所无而为诗所常见的题材,即使是写艳情,往往也浸透了词人自己的相思之泪。韦庄在题材和风格方面对西蜀词也很有影响。韦庄的不幸在于他和李煜间相距甚近,李煜以满月的光辉使韦庄这颗明星相形失色。陈如江文也指出,韦庄词以疏放秀美的笔调表现自己世纪生活中的切身感受,从而摆脱了花间词所特有的浮艳轻薄的弊病,于温词之外自树一帜,开启了文人词自抒情怀的传统。

            专门探讨韦庄词艺术特色和表现手法的文章则主要有林江玲的《韦庄词的抒情艺术特点》、古洁华的《词直意婉,语淡情真――试论韦庄词的艺术风格》、吴传骏的《韦庄词的结构和语言艺术》、漆子扬的《论韦庄词的创作手法》等。

            韦庄与"花间词派"之关系的讨论  八十年代中期,学界还展开过一次关于韦庄词是否属于"花间词派"的讨论。

            问题的提出,始于羊春秋1985年发表的《韦庄是"花间派"吗?》一文。在该文中,作者认为,韦庄一向被看作是"花间派"的代表作家,与温庭筠齐名,世称"温韦",但是,从韦庄的全部词作来考察,与其说他是"花间派"的代表作家,毋宁说他是"花间派"的对立派。赵承祚仅仅因他是唐末五代人,就把他拉入《花间集》中,后之论者习而不察,亦誉之为"花间派"的巨子,在词的研究领域中散布了一团迷雾,模糊了韦庄的本来面目。作者还认为,《花间集》不过是集结晚唐五代词人所写词曲的一个总集,并不是风格相同,情趣一致的一个艺术流派。

            张式铭在《韦庄不是"花间派"吗?――与羊春秋先生商榷》一文中,提出了相反的看法。他认为,《花间集》的编成,除了历史条件、社会风尚、时代心理、审美情感(包括格律的、音乐的)等因素外,其共同的、基本的倾向和风格是主要的因素。但《花间集》绝非浓艳一体,还有疏朗、高淡、古直、沉郁、悲壮、凄清等多种风格。无论韦词怎么"疏朗清新,朴质自然",仍体现了"花间派"的创作倾向和艺术风格。

            对此,羊春秋在《略论风格与流派――兼谈韦庄非"花间派"》一文中又作了回应。他说,在探讨一个作家的风格时,要着眼于他的"异",即他的独特的个性。在"香软之风"充塞词坛的时候,韦庄将那些健康的感情、寄托的手法带进词的领域,给词开辟了新的蹊径,提供了新的东西,这正是他在风格上"异"于"花间派"其它作品的地方。对流派的探索,须着眼于它的"同",如果"异"多于"同",或者在"异"的方面存在着质的差别时,那就只能说在某个时代出现的作家群,而不能说是一个艺术流派。韦庄之于"花间",存在着更多的"异",他继承了民间词的优良传统,开拓了宋初词的广阔蹊径,在词的领域中提供了新的可贵的东西。因此,只有把他从"花间派"中分离出来,才能显出韦词的异彩,认识韦词的价值。

            刘扬忠在《关于"花间词"的风格与流派》一文中,针对羊、张二人的文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指出:羊、张二人的观点虽然对立,但有一点却是基本一致的,即认定晚唐五代有过一个统一的"花间"文学流派。他们的分歧,仅在于个别作家算不算这个流派而已。折兑这一点,他从考察流派和辨识流派的角度发表了不同于二人的意见。他认为,所谓的"花间派"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文学流派,而仅仅是宋代以后人们谈论词史时,为了讨论源流问题的方便而加给晚唐五代一批词人的称号。在词史的研究中,适当地使用这个概念,有助于粗线条地把握所谓"正宗"词的发展线索,并有助于弄清长短句歌词由唐五代而至宋代的源流正变。在这个意义上,根本不存在把韦庄"分离出来"的问题。但是,"花间派"毕竟只是一个作家群,我们在横向考察晚唐五代词史和微观分析某种特殊风格产生、承传情况时,如果笼统只提一个"花间派",无异于取消了遮断这段词史的研究;这时不但要对韦庄,而且还要对所有"花间"词人都认真地来一番"见异"与"见同"的研究,以期得出切实可靠的结论。

            三、温、韦词之比较

            "温韦"并称,其来已久。本世纪也出现了一些将温庭筠和韦庄相提并论、见其异同的文章。

            唐圭璋是本世纪较早对温韦词风之异同进行较为深入探讨的学者。早在二十年代,他就发表了《温韦词之比较》一文。他在该文中指出:端己词抒情为主,境系于情而写,故不着力于运词堆饰,而唯自将一丝一缕之深在内心、曲曲写出,其秀气行处,自然沁人心脾,与飞卿词之令人沉醉者异矣。飞卿写人多刻画,端己则临空。飞卿写境多沉郁凄凉,端己则有兴会闲畅之作。飞卿写情,多不显露;端己则深入浅出,心曲毕露。至二人用辞之区异,亦处处可见。飞卿显用力痕迹,字字锤炼,端己则信手拈来,毫不着力。后来他于六十年代与潘君昭合著的《论温韦词》,是对本文观点的展开和深化。

            三四十年代,对温韦词进行比较的文章则有邹啸的《温韦词之比较》、郑骞的《温庭筠韦庄与词的创始》等。

            1957年,夏承焘在《论韦庄词》中也论及"温、韦词的同中之异",他说:"温、韦是花间派的代表作家,他俩的词可以说是大同小异:温词较密,韦词较疏;温词较隐,韦词较显。"文章还指出,温、韦两家诗风、词风不同,是由于他们的生活和生活态度不同。后来,他又发表了《不同风格的温、韦词》和《续谈温、韦词》两篇文章,进一步阐发他的观点。

            八十年代以后,将温韦并论的文章就更多了,如袁行霈的《温词艺术研究――兼论温韦词风之差异》、乔力的《温韦词的意象交迭与分流――两种审美模式比较》、高国藩的《论温韦词叙写感情的艺术》、《论温韦词的写人写事与写景》、陶亚舒的《论温韦词的宗教文化倾向》、黎烈南的《温、韦的创作实践与词的审美特质》等。

            其中袁行霈文则从多方面比较了温韦词风之异,他指出,温庭筠写词是把自己隐藏在他笔下的那些女子的后面,通过她们曲折地抒发自己的苦闷,可谓隐约。韦庄写词主要是写自己的风流韵事,直抒胸臆,欢乐、哀愁、相思,合盘托出,倾诉给读者,可谓显直。温词富有装饰的效果,以浓艳见长;韦词重在写意,以疏淡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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